“谁知道北京的雾霾天气，几年之后会给孩子，给自己，带来什么样的不可逆的损伤呢？”“面对历史、政治和语文课教材中那些或明或暗的谎言，孩子该怎么办？我们怎么办？面对教育分数至上、实用至上的功利主义，我们个人又有什么能力与社会对抗？”为了空气和教育的“洁净”，一个中产家庭踏上了欧洲移民路！
他们并不特殊，在厚重雾霾的逼迫下，越来越多人想要或已经逃离。然而，这从来就不是一条顺畅的坦途。抛开路径的不易，真的革命成功华丽转身了，是否又真能安于、乐于自己的选择？毕竟，移民后的生活不仅仅意味着“奢侈的”蓝天、舒适的生活、自由的空气、洁净的教育……同样要面对的，还可能是文化背景的隔膜，资历、人际圈的归零或重启，以及“存在感”的丧失。这种“失重”感要如何破解？
一对移民西班牙的夫妇这样说道：“我们不是为了孩子放弃一切，我们过来其实更实现了自己的价值”；不仅如此，孩子来了几个月后，“咳嗽就完全消失了！”，在英语零基础的情况下入学，却适应地飞快，“从没觉得自己是异类……”，还不止一次地说“今天是我最快乐的一天！”和他聊天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，可见，他们对于移民能否真正获得幸福，有一个清晰的答案。
Q：当初你们决定移民西班牙是不是考虑和准备了多久？
A：决定移民西班牙，从财务上的确是做了不少准备。从听说可以投资移民，到前往西班牙考察房产，再到办理移民手续，前后大约用了一年的时间。但从真正下决心离开国内到移居西班牙，却是一个非常快的过程，前后也就两个月的时间。
Q：曾有移民妈妈说过：希望自己的孩子，走几条马路就到学校，遇见陌生人也不害怕，汽车知道避让行人，不用给老师送礼拍马屁，就这么简单。你们也有类似想法吗？什么促使你下定决心移民？
A：促使我们移民，最主要的原因是欧洲的氛围让我感到更舒服。在移居西班牙之前，我的工作经历涵盖了体制内3年、合资企业5年和外资独资企业8年。在独资企业工作的8年时间里，我在国内和欧洲分别工作了一段时间，深切感受到，外企的文化实际上是西方社会大文化在企业中的投射。西方文化中几个重要组成部分： “平等”“公正”“遵纪守法”“契约精神”以及“以人为本”等，根植于外企运行的每时每刻、方方面面。
举例来说，在公司，上下级之间的关系更多是分工的不同，老板很少会通过行政上的职级压下属；每个员工只对自己的老板负责，只对自己的业绩负责，每个人都有清晰的考核目标，因此在外企讲能力、讲业绩，而拉关系、站队、论资排辈的情况相对少见且没有市场。在这样的环境中工作和生活，尽管“劳力”，但不“劳心”，心情愉快且放松，而这正是我所期望的氛围。
促成我们移民的另外一个原因，是想给孩子一个相对“洁净”的成长空间。一方面，是自然环境的洁净。西班牙山清水秀，工业污染几乎很难见到，碧水蓝天、空气清新；水果蔬菜、肉类海鲜应有尽有，品质一流，还不用担心安全问题。我的女儿移民过来时六岁，在北京雾霾天气成为常态的情况下，一直咳嗽，早上还有痰。
到西班牙来之后才几个月时间，咳嗽就完全消失了。谁知道北京的雾霾天气，几年之后会给孩子，给自己，带来什么样的不可逆的损伤呢？至少，我们不愿成为小白鼠。另一方面，是教育的洁净。在国内，我曾经跟好友讨论过几个问题，最终无解：面对历史、政治和语文课教材中那些或明或暗的谎言，孩子该怎么办？我们怎么办？面对教育分数至上、实用至上的功利主义，我们个人又有什么能力与社会对抗？
在外企工作的最后四年里，我在一家丹麦公司工作，期间数次在哥本哈根短期工作，与来自欧洲各国的同事共事。欧洲同事工作能力都非常强，极有主见和创意，即便是新员工也能迅速融入并且贡献自己的价值。很明显，在欧洲，教育的目的是塑造完整的人格、培养全方位的能力，学校和社会是无缝连接的。另外，来自欧洲各地的员工会两门外语的十分普通，会三门、四门外语的也大有人在。在全球一体化的环境下，这样的人才能有更强大的竞争力。因此，移民西班牙对我们来说绝对是一个水到渠成的事情，没有太多纠结。
Q：为什么会选择西班牙呢？这里的哪些地方特别吸引你们，来了之后觉得是否符合心理预期？
A：选择西班牙作为我们移民的目的地，我们全家一点都不纠结，因为它就是我们的第一选择。首先，我和太太本科在北京外国语大学学西班牙语，我们是同班同学。大学时期除了学习语言，我们还学习了很多关于西班牙的文化和风土人情，对西班牙这个国家有天然的好感和憧憬。语言以及文化上较小的隔阂感，让西班牙成为我们移民欧洲的第一选择。
其次，西班牙能满足我们移民的目的。北京的雾霾已成为常态，而西班牙几乎免受工业污染的侵袭；中国的教育让孩子们从小就戴上了小夹板，让家长从孩子上幼儿园开始就头疼不已，而联合国近年的调查显示，西班牙的儿童幸福感排名世界第一，创造力也排名世界前列。我们夫妻二人在外企工作多年，工作压力巨大，尤其是我，加班是常态，通常从周一到周五我是见不到孩子的，只有周末两天能跟孩子在一起。一不留神，孩子就长大了。而西班牙是欧洲出名的慢节奏国家，在这里你想急也没用，想快也快不起来，实际证明移民这半年，我陪孩子的时间甚至超过了此前六年多的总和，女儿跟我越来越亲。
第三，我们夫妻二人都是文科毕业，技术移民西方国家的可能性几乎为零，合法拿到身份，只能走投资移民一条路。实话实说，除了西班牙，可以快速拿到投资移民身份的国家少之又少。
我们去年把北京的房子卖了，用这笔钱很轻松地在西班牙几乎最好的度假胜地（Marbella）的地中海边买了大房子。由于西班牙有移民法保证，因此我们非常清楚，只要我们满足西班牙政府规定的条件，移民申请一定会被批准。事实也如此，我们的申请不到半年就获批，比起一些国家动辄两三年的漫长审批，我们真算是幸运的了。
Q：来这里后会不会觉得没有归属感？能不能融入当地人的圈子？有没有想念家乡的时候，比如特别想念某道菜之类？
A：到西班牙半年时间，前两天我太太跟我说：我都没觉得是在国外。我的感觉也跟她一样。一方面，我们语言上没有障碍，周围的邻居不管是讲西语的还是英语的（我们小区算是八国联军，欧洲哪里人都有），沟通起来都毫无障碍；到政府部门办事也没任何沟通方面的问题。
另一方面，我们居住的城市比起北京来简直不算事，开车20分钟对穿，道路十分简单，又不堵车，没几天就转熟悉了。而且，我们也不是为了孩子放弃一切，我们过来其实更实现了自己的价值。到目前还比较充实，实际上是非常忙。我们跟当地华人最大的不同，是能更容易地融入当地社会，我们反而不像新移民。
很多人都说“胃是最爱国的”，还真是这样。到异国他乡如果吃不到熟悉的食品，肯定不爽。好在西班牙是欧洲为数不多的米也作为主食的国家（当然面包仍是最主要的主食），这里超市可以买到非常优质的大米，味道好极了价钱还不贵。城里有不少家中国超市，中餐的调味品基本都有，甚至西方超市里不常见的木耳、腐竹、酱豆腐、鸡爪子、方便面、老干妈什么的，也能随便买到。因此在这里，每天的“中国家常菜”是没有任何问题的。
Q：孩子喜欢新环境吗？她好像在这里融入得很快，在学校有没有遇到语言、文化或身份上的障碍？她有哪些变化？
A：孩子来了之后，跟我们说“还是这里好，不想回中国了”。问她为什么，她说这里有海，可以随时玩沙子；家里有游泳池，夏天能天天游泳；水果种类特多，想吃什么有什么。更重要的是，她上的是当地最著名的国际学校之一，本身学校的氛围就十分国际化，五六十个国家的孩子在那里上学。尽管开心是唯一的中国孩子，但她从来没觉得自己是异类，别的孩子也不会认为她有什么太大的不同。她不止一次地跟我们说“今天是我最快乐的一天”“今天又交了几个好朋友”。
在国内时，我们为了不给她的童年加任何压力，没有给她报英语班。她是英语零基础进的这所学校，上Year 2（相当于国内的一年级）。尽管初期语言不通，但她从没觉得有压力，每天高高兴兴上学，高高兴兴回家。到现在上学才3个多月，已经可以跟小朋友交流了，老师上课讲的内容，她也能听懂很多。我们最初的一些小小担心，现在基本烟消云散了。孩子就像海绵，放在哪里就吸收哪里的水分，学得快着呢。
Q：对于其他想移民西班牙或欧洲的人，有什么建议或想说的吗？
A：建议不敢说，个人觉得要非常清楚地知道三件事：第一，我移民的目的是什么，我要什么？第二，我有什么？移民之后，我如何谋生？第三，我能放弃什么？鱼和熊掌不可得兼，移民会让自己得到一些想要的东西，但势必要放弃另外一些东西。不管是什么，我能放弃吗？ 想清楚这三个问题就可以踏上移民征程了！
作者：Annie
